啊呜

你不可能永远隐匿此处,吾爱

欢迎讨论和指正^^
欢迎点梗
我是杂食人,只要是cp不管多离谱都磕的起来
毫无雷点,欢迎挑战
也欢迎来安利各种二次元/三次元/跨次元的好登西
许愿妈咪摩多摩多,大家都有饭饭吃

懦夫

我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与人为善


这一辈子,我都在为自己找个理由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“呀,这位爷爷怎么倒在路边了呢?我扶您起来吧!”小女孩哒哒哒从教室一边跑到中间,扶起了扮老爷爷的小同学。


我听着身边一群小屁孩随老师带起来的节奏疯狂鼓掌,瘪着嘴巴嫌手疼,啥也没干


男孩子站起来的动作干脆利落,根本也没用谁扶。他假装咳嗽,用拳背把假胡子又压了压,随后开始说台词:“善良的孩子,你可真是一个善良的人,以后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。”


四五岁的孩子,也没人指望他们能写出太好的剧本...嗯,只要想表达的是积极向上的观点,就能够大家友爱的支持哟~


我当时就觉得友爱支持这四个字太恶毒了...


小小的六一表演结束之后,我发现脸上的小红旗很难洗掉,于是就特别嫉妒那些因为表演不用贴小红旗的小同学们


这份嫉妒最后变成小测试上捂得严严实实的卷子。不贴小红旗还想抄我的答案?想得美哦


这勉强算是我懦夫人生的开端。那时候,我还是个贼不好惹的主儿。班级里那么多小朋友,都是乖乖巧巧,就我让人头疼得很。明明也不见得能打得过谁,不高兴了先动手的一定是我


某一天,老师把我从人堆里揪出来,拎小鸡一样放到了小角落。那里放着两把椅子,一把大大的,一把小小的


“你个子小,跟他们一起玩,老师怕你被欺负了。”这是给我的理由,又牵强又敷衍。


您倒是说明白点谁欺负谁?


老师只陪我坐了一小会,之后就走开了。我看着那把空着的椅子,果断走开接着跟小伙伴胡闹


第二天和之后的每一天,那个小角落就不再有大大的椅子。只有一把小小的椅子,和小小的我...那时候为什么我没跟老师打起来呢?


我能看见孩子们玩耍,每天都能。小孩子玩起来是很热闹的,可渐渐就变得与我无关


我会经常偷偷溜过去加入他们,每一次都会被老师再次揪出来,丢回那个小角落。有几次我真的很生气很生气,踹翻了小椅子,老师会狠狠骂我不懂得别人的关心,只会给别人添麻烦


她那时候大概是想说不知好歹吧


小小的我有着大大的委屈,和更大的愤怒。


我有什么办法,我只能坐在小角落看着大家玩。看见谁出丑了会嘲笑几句,再吐舌头做鬼脸的话,就能有架打


也不知道是哪一天被家里人看见我孤零零坐在小角落的一幕,这可是老师故意欺负我呀,于是我就被安排离开了那里


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,我还挺开心的,有种去冒险的趣味


新的地方。


大部分新认识的人都觉得我很阳光。这是错觉,只要小孩子多冲他们笑一笑,他们就会把所有评价替换成褒义词。


四五岁的孩子,学习的东西也没有多难,于是每天大把的空闲时间,我偶尔会像以前那样只是看着他们。那个时候我的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就会倏忽转换成沉默,把身边的人吓一跳。


因为生活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,会突然觉得有些无趣吧。


此后不知多少年,我的生活就是跟这样的无趣度过的


我没有午睡的习惯,可这个新环境有专门的午睡时间。大多数时候我就躺在床铺上瞎想,不说话,不睡觉,顶多就是半边身体被压麻了翻个身


等回过神来的时候,中年女人怒视着我,什么也不说,只把我向门外推。我对她没来由的怒火感到莫名其妙,下意识逆着她的手劲向着我的床铺走


我走近她,她再把我推开。屁大点的孩子,也不知是怎么惹到她了。现在回想起来,可能是气我当时没有午睡...


我思考了一下,觉得我一个小孩,是没法自己走回家的...当时脑子里想到的只有这一件事。无处可去,那我就不能直接转身走了。于是我就向自己的位置走,选择无视她


女人手劲很大,每一次推搡我都会趔趄好几下,痛感催生出眼泪。


她推了几次?我不记得了。只记得我没有摔倒,也没有哭。甚至我没有出声,因为我知道我得待在这,这女的怎么想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


新的地方。


老师特地提醒了两三个小孩要带我一起玩,我实在得意的不行,乐得接受自己的小尾巴,渐渐也就把他们当成了朋友


没什么痛苦的回忆,就觉得时间过的挺快的...也可能是痛苦的回忆太多,就全都忘了


这个地方最后给我留下的印象是模糊的,我听得见自己的抽泣声,和嘈杂的背景音里,属于我可爱的小“朋友”的一句话


她问我,今天哭得开心吗?


胸腔仿佛被什么东西撕扯开来,灵魂都在颤抖。


年少的女孩,拼尽全力在这句话中掺杂更多的情感。我听出了她上扬的尾音,还有很多大仇得报一样的畅快。


突然间我恢复了我的面部表情管理,于是我扯着嘴角笑了出来。眼泪漏进嘴巴里,咸的要命。我以为笑出来就不会继续哭了,还能豪气万丈地回她一句“开心”。


可能是泪水太咸了,我什么都没能说出来


也不知道是怎么惹到她了...我很难把一个人当成朋友的


新的地方。


新认识的几个同学都属于挺暴躁的类型,不知怎么我也就被磨得有点爱服软。


我记得是有次小活动,出去玩,几个人凑在帐篷里闲来无事想要打牌。理所应当的,我被推出去向同行的伙伴们借扑克牌。


借我牌的那个同学,是个挺开朗的人,我们聊了几句...就被误会了。偏偏我那些狐朋狗友其中之一对人家有意思。


我那会儿可真叫一个委屈,对“告密”的小同学暗搓搓厌恶了好一阵


后来我的同伴们一个个疏远我,我也就不是很在乎告密不告密的事了。能相信传言就此远离我的,也本来就不值得我挽留


他们留在我生命中的印象,变成了单薄的几个名字。这些名字能为我做的就是在说完早上好之后,多添两个或三个字的后缀


当然,在问候长辈的敬语后面添得时候更多


新的地方...

新的地方...

新的地方...






新的地方。


我连自我介绍都没做,有相当一部分人挺久了也不知道我叫什么


我知道正确的操作是走上去打招呼,露出笑容,讨论些最近正火的话题,开点无伤大雅的小玩笑,这样就能交到朋友并且保持正常的社交


一想到这些,我就又想走了。


没有一次我舍不得谁,没有一次谁舍不得我。这个世界上谁没了谁都是照样活着,比如我现在就是一无所有的活着


我是个懦夫,摔跤多了就不敢再走路的懦夫。我摔得比一般人多得多了,就算选择当个懦夫我也是不自卑的


我换了太多太多个生活的地方了,多到我甚至记不清它们每一个都在哪里。我也努力去认识很多很多的人,多到我的脑子里相似的名字和脸总是变着花样错


这真的让我感到很累了


我从来都是努力的把自己变得更加吵闹,仿佛这样我就能更快加入他们的圈子,然后心安理得的装傻、享受生活。


可这件事从很小的时候起,我就没有成功过。无论我辗转多少个地方,无论我身边换成谁和谁,总觉得生活都是那样,从来没变过。无论我多么努力,想成为什么人中的一员,都没有做到过。


我的生命好像就是在不断的回放,以及在某一天可能停下,仅此而已


终于,我不再四处逃跑了。我不去认识任何人,也就没有谁会让我难过,更不会有落魄的记忆追着我跑。我放弃了和人类一起玩,自己走到了角落里


我以为我能够就这样一无所有地活着。


可是,一无所有,真的能叫活着吗?


我开始嗜睡。偶然间在半夜惊坐起来,我会想哭,但哭不出来。我咬自己的舌头,可舌头就像没有痛感,我也拿刀划过自己的手臂,鲜红代替泪水流出。我嗓子里的呜咽,更像濒死的鱼在急促的呼吸,而不是在哭


我睡的时间越来越久。我以前一直以为我逃避的是别人对我的恶意,所以只要换个地方就能缓解。而现在我才缓缓想通,我想离开的是这个世界


或者说,是我自己


可是我不能那么做,如果我真的做了我想做的事情,那么就会有一堆人跑到我的葬礼上去骂我不识好歹。因为我不愁吃穿,家庭美满,身体健康,反正我过得已经比大部分人都要好了...于是我就没资格再感到难过。


我承认我家庭条件的确不错,能够满足我四处辗转所需的费用,也为我带来了不少便利。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自己的努力而得到的来自世界的善意,我总是能从善意背后看到利益的驱使。


比如说生日会上有赏心悦目的人来陪我打游戏,我的第一反应绝对是这个人想升职了


我不知何时开始的这种对他人举动的无礼揣测,很讽刺的,也从来没有错过


我所拥有的能够让一些人巴结讨好的东西——这或许不算一无所有——也会在我死后带来别人的讽刺。谁让我过得好呢?不管因为什么,我这样的人死了就是活该


于是我又不能寻死,我不想在死后也像活着一样难受。


那就这样吧,一无所有的活着,这个世界上不多我一具行尸走肉






光线被玻璃上的雾气糊成一团柔和,我用手指抹开一片,看向街道对面。那是一个女人,她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,抵在她自己的脖子上


我咬了一口手里的培根芝士帕尼尼,松软的面包被囫囵吞下去,带着微热的温度滑进食道。


女人动作十分夸张,神情几近崩溃,似乎在歇斯底里喊着什么。渐渐有一些人在围观,他们都和我一样什么也没做,只是看着。没多久警察和救护车也到了,女人还是那样,控诉着什么,虽然癫狂却一幅求着人怜悯的样子


可是啊...


距离午休结束还有不到二十分钟,考虑到步行返程的时间,得赶紧结束自己这顿午饭。赠送的蛋挞两口吃下去一个,甜腻的味道在唇齿间化开


可是这幅样子,是最没有可能得到怜悯的啊...


我收拾好东西离开,没有再看那个女人。


她还不能下决心拥抱死亡,所以才会走上街头,希望随便谁都好帮她想一个活下去的理由。如果她得到了这个理由,那么她就会变成和我一样的人


一个懦夫

评论

热度(4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